藩国小品问诊
[幕启:台上是一个诊室,门旁立一块“问诊”的牌子。室内有一个办公桌、几把椅子、一张诊断床。桌上摆着一摞书,听诊器、血压计、放大镜、电脑等。墙角有个报夹子,挂着几本医学杂志。Q医坐在桌前连喊带叫地打电脑,玩游戏。
阿问:(搀扶着问妻,一瘸一拐地,指了一下阿妻右小腿上缠着的一圈绷带)腿上起溜小疙瘩,动身就往这里蹽;非要问诊此专家,看他究竟有啥招……
Q医:(见有人来问诊,急忙站起去迎,虚头巴脑地)对啦,找我就对喽,我是专家呀!
问妻:请问大夫先生,你是哪个科儿的?
Q医:全科。
阿问:啊,不单挑,属于“全球通”。
Q医:是的。
问妻:大兄弟,我瞧你咋就这么眼熟呢?
Q医:对了。不眼熟就不对啦,我属于“流窜”型的。
阿问:是“流窜犯”?
Q医:你这么解释太不雅观,但可也得算对。不过,我是吃饭的“饭”——流窜着诊断,流窜着挣钱,流窜着吃饭;走着“瞧”,转着“看”,到了哪里都是站。
问妻:整的那么麻烦干啥,就说“打游击”得了呗。“老公鸡不戴笼头——散斗!”
阿问:这一折腾,熟人就多。
Q医:(自豪地)那是。南来的,北往的;东奔的,西闯的。上班的,下岗的;折腿的,断膀的……
问妻:(四肢猛然抽搐,要倒)……
阿问:(急忙抱住问妻,使其不倒)……
Q医:哎呀妈呀,这咋的啦?
阿问:她的腿都这样了,你还说“折呀”、“断呀”什么的,能经住刺激吗?
Q医:(怪罪起自己来)失误,太失误。(指了指诊断床)请宽衣,上床。
问妻:还宽啥衣呀,也不是睡觉?
Q医:(指着问妻的绷带)那就请“开包”。
阿问:(搀扶问妻上床,躺平,打开绷带)……
Q医:(找到镊子,探碰阿问的病处,尚未接触到)……
问妻:(双腿大幅度一蹬一蹬的、一蹦一蹦的,一起猛然连续砸床)……
Q医:这咋还不让“上手”了呢?
阿问:她怕。
Q医:怕啥?
问妻:怕痒痒。
Q医:我就跟你俩说了吧,没病别找病,有病别怕病……
阿问:你看大夫,这话让你说的,你说的是啥话呀,谁没病找病啦?
Q医:我也没说你俩是来找病啊!
问妻:(对阿问)你就别犟了,人家大夫说的对呀。
阿问:(对问妻)对啥呀,你没病找病啊?
问妻:这可说不准。
阿问:(气急败坏地)啥?
Q医:别吵吵啦,别嚷嚷啦,吵吵嚷嚷是解决不了基本问题的——请拿放大镜来!
阿问:(到办公桌上取来放大王明哲说镜,递给Q医)……
Q医:(手持放大镜,对着问妻的病处,左瞧右看,上瞅下瞪,远摇身子近摆头地)……
问妻:(在阿问的搀扶下,直起身,下了床,走到办公桌前的那把椅子边,吃力地坐下)……
阿问:(对Q医,忐忑不安地,特别紧张地)是不是严重?
Q医:(不说话。好像拿不准主意,又去触摸了一下问妻的病疙瘩,才终于下了决心似的,长吁短叹地)也没多大问题。
问妻:那说明“有问题”了?
Q医:(笑起来,高深莫测地)问题不是很大。跟你们也解释不大清楚,小囊肿……(好像才想起来必须加上两个字才显得郑重,于是拖长音调,费力地)而已。
阿问:(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那“而已”是啥呀?
Q医:赠送的,白搭,啥也不是!
阿问:(小心翼翼地)那就是肿瘤了?
问妻:(颤音里带着哭腔)大夫哇——是不良性的?
Q医:(摇了摇头)……
阿问:大夫啥时候都是良性的,你问的是“肿瘤”。
Q医:(不慌不忙地)一般而言,囊肿不等于肿瘤……
问妻:(叹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啊……那好!
Q医:(却又紧接着补充道)原则上是这样,但也不是百分百。
问妻:(放下的心又重新提溜起来,犹如快断了绳索的吊桶,被再次悬到井口)……
Q医:我是根据医学理论和临床经验才这样说的。(滔滔不绝地,毫不顾及对方的感受)原则性有时常会被推翻。这么对你们说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小囊肿,但我也不敢保证那百分之零点零一存在肿瘤的可能性。
阿问:(摸摸左耳,手抱头,懵了,很想可地转圈儿)……
问妻:(摸摸右耳,手抱头,懵了,可地转圈儿)……
Q医:(温和地笑着)你俩也不要无缘无故瞎紧张瞎害怕。打个比方吧,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概率,就相当于你俩买彩票中得五百万元的大奖——太小哇,很难,很难!
阿问:(对问妻)这是哪跟哪呀?
问妻:(对阿问)我更纳闷。
Q医: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阿问:(越听越糊涂,可也说不出口,人家毕竟是专家。拽起问妻往出走)谢谢。(对问妻)快逃吧,一会儿说不定还有什么精彩论断呢。
Q医:(见患者要离去,急了)哎,等等,我的话也不敢保证“百分百”。若不放心,就去做个彩超和核磁共振吧!
问妻:为啥?
Q医:跟你俩也说不大明白。记得两项都做,缺一不可,那可是目前检查肿瘤的最佳方法啊!
阿问:(忧心忡忡地)刚才你不是说过囊肿和肿瘤不是一回事吗?现在怎么又扯在一起了?
Q医:当然啦,也不要过分迷信,那两项检查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准确。
阿问:(搀着问妻朝门口走去,突然冲外面喊)二花狼!
Q医:哎,在这哪!
问妻:(抱怨地)人在里头,冲外喊啥?
阿问:整差了呢?
Q医:不对呀,我的外号你咋知道呢?
问妻:只知外号有啥用,也不知深刻内涵。
Q医:想知道真玩意呀?那好,但你俩可得给我回来(指回来看病)。
阿问:若不回来呢?
Q医:(一扬胳臂)免谈。
问妻:(一跺脚)那就回来!
阿问:(扶问妻一瘸一拐地返回原位,坐下,恭听)……
Q医:我不是爱打点儿小麻将嘛,有时“狼”有时“不狼”……
问妻:“狼”是啥呀?
Q医:“狼”就是输,“不狼”就是不输。
阿问:那“花狼”呢?
Q医:“花狼”就是有时输,有时不输;带“狼”不“狼”的,花花哒哒的。
阿问:那“二”是咋回事?
问妻:你看,他在家里不是排行老二吗?
Q医:这么解释可就不准了。
阿问:咋解释才准呢?
Q医:一天“狼”两场,一般是——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阿问:不对劲儿呀,原来你不是叫“二狗子”的吗?
Q医:这是后改的。小时候好咬人,大了就不咬了。
阿问:记得10年前在当地学校让你代课,你咋只代了一节就跑了?
Q医:别提了,校长说我没教师资格证,根本就不合格。
问妻:没那么简单吧?
Q医:瞒不住了,就直说了吧。(模仿当时的动作)我到教室给学生们上第一节时,没成想那校长跟着我屁股就上来了,非要听我的头节课不可……我毛了,既紧张又害怕,心里突突的——于是,我就急中生智,就向学生发问:同学们,你们好!你们说,是想上音乐课呀,还是想上体育课呀?有的说上体育,有的说音乐——于是,我又急中生智,对学生们说:意见也不统一呀,不好办呢,这课没法上了,干脆就自习吧!——于是,我又急中生智,夹起教材便走……
阿问:又“于是”呢?
Q医:于是,校长大怒,课没听成啊。第二节课还没等上呢,就打发人给我撵走了。
阿问:我说二狗子啊,你看当年赶你出校门的那校长,还在……
Q医:还“在”个啥,还在……
问妻:还在你面前不?
Q医:(冷静起来,举起放大镜在两人身上照来照去,指了一下问妻)是她,女的;女校长,就是她……
阿问:(对Q医)就在你逃跑了去外地的第二天,你大舅由于胡乱推荐人而影响恶劣,受到了处分,你姥爷一股急火上来一下子就“过去”了。(指问妻)就连她这个校长也受到了牵连——回家看孩子了嘛!
Q医:这我知道。
阿问:我说二狗子啊,没有教师资格证不许从教,没有执业医师证也不许独立行医啊!来,拿出你的证件我看看!
Q医:看那玩意干啥?正考着哩。
阿问:人命关天,儿戏不得。
问妻:走一趟吧!
Q医:干啥?
问妻:自首去。
Q医:(立即下跪)我说我的二大姨妈啊,你这可是我从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九大舅那儿赁来的,是真的呀!您就饶了我吧,磕多少个响头都行啊!
问妻:走,谁也不行。
阿问:打假波澜起洪涛,赝品处处都挨削;若是不往正道走,结果必然挺糟糕!
问妻:整的那么玄乎,又是核磁又是彩超的,你看我的……(从小腿上把那条小疙瘩撕下来,挺胸扬头,放进了嘴里,嚼巴嚼巴就咽下去了)
Q医:哎呀我的妈呀,这是跟我玩命了……校长啊,您可别这样,想自杀也别这么整啊!
阿问:(背着Q医,对问妻)这咋连命都不要了?
问妻:(背着Q医,对阿问)不吃了他能怕吗?
Q医:(惊慌失措地)整出人命官司,这就是第一现场啊!——我可受不了……不行,我真得自首(从办公桌上摸起公文包,疯狂地往外跑)我的妈呀,“小豆包不大——要粘帘子呀!”
问妻:(对阿问)别怕,刚才我吞下去的是……
阿问:是啥?
问妻:糯米的……
阿问:(焦急地)啥?
问妻:(扭了几下头,作出了一个女人极为不好意思的动作)十分干净的……
阿问:(十分焦急地)啥?到底是啥?
问妻:薄片儿的——年糕。
阿问:(双手一拍大腿,释然地)嗨!——事先咋不告诉我一声哪?
问妻:怕泄密。——一看他就不正装,鼻插大葱硬充象;今日佯病来挽救,干脆砸此黑作坊!
阿问:(很激动地,赞佩问妻)敢吐人心愤愤雷,打鬼分明现钟馗;嫉恶如仇假恶丑,我不挺你我挺谁?!
问妻:(十分感激阿问的理解,竖起一根大拇指)好,走……(夫妻俩手拉着手向台下走去)
[剧终。
共 58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医患关系一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如何合法行医、合法医疗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医者仁心,做为医生不仅要有过硬的医疗技术水平,还要有颗仁心。小品中塑造了一个“假冒”的医生形象,引起思考和共鸣。语言诙谐犀利,情节构建合理,结尾陡转,出乎意料,推荐赏阅。感谢赐玉,创作辛苦了。遥祝笔耕丰腴快乐,问候您。【:花开无语】
1楼文友: 18: 2:29 通过生活中看病的一件小事引发思考,鞭挞了那些没有良知的从业人员,有着警世的作用,学习欣赏。问候您。
2楼文友: 21:08:26 拜读老师精彩的小品,文笔凝炼,幽默风趣。期待精彩继续,问好!
楼文友: 21:27: 1 尊敬的纪岩老将电信业纳入营改增试点范围师,强烈期待一篇老师的一部剧本。。。。。。 指下生花,心上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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