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国我的家乡往事15摸楼号的那一天等两篇
我的家乡往事(15)-摸楼号的那一天等两篇
我的家乡蛟河煤矿破产了—好像是晴天霹雳,让所有矿山人都极其不愿意接受,可是,那毕竟是无情的现实呀。
数万矿山人须要异地搬迁—如同再精彩绝伦的一出大剧也有它落下帷幕的时候,因为,那就是历史的必然哪!
题记。
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岁月的长河流到了2010年11月入冬的那一天。
我迈着矫健的步子,携夫人兴冲冲地来到了在原蛟河煤矿第一小学校临时设立的摸楼号的办公地点的大门外。
那一天,是蛟河煤矿破产后,上万户矿沉陷区职工家属异地搬迁的第二批摸楼号的日子。第一批是在2007年的夏季,当时已搬走了近7000户居民,剩下的6000户居民在时隔整整3年后的那天,总算是被人们盼来了!
此刻,西山的大街上,车来人往;进办公地点的门洞里,人头攒动。
十多年了,这种罕见的人山人海的情景,在蛟河煤矿真是久违了!让人们看了真是那样的惊讶,那样的慨叹!
矿破产后,人们为了生存,纷纷外出务工。有的投亲靠友,异地搬迁;有的随儿女考学,毕业,安家居住在外地。
那火红年代时的十里矿山,十万职工及家属的热闹情景早已不再。每个到矿山去的人,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已是人烟稀少,格外冷清萧条的情景了。现如今那番景象的重现,能不叫人慨叹吗!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千里迢迢地从外地赶回来的下岗工人,身上还披着浓厚的晨霜。
至今还在矿上留守的花甲老人,你在他身后排号时,还能闻到呛鼻子的炊烟味儿。
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我和他们相互间热情地打着招呼,亲切地相互问候着对方的近况。
看着他们是那样的亲热—一种久违的亲热,毕竟是多年不见了;又是那样的兴奋—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毕竟是来摸楼号的,是走向新生活的!
然而,几家欢乐几家愁,天下事毕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心能随愿如意的又能有几何?
院内,设计了摸楼号的五个房间,分别是a区,b区,c区,e区,f区的摸号室。各房间门口都排了长长的队伍,人们都急待地等候着。
时不时的就有摸完楼号的人从各个房间走了出来。他们的脸色,神情各不一样:有喜悦的,有不高兴的,有微笑的,还有气愤的…他们边走边回答着两侧排号人们的问话:
你摸了几楼?
三楼!一个兴冲冲的30多岁的年轻人回答道。
还不错呀!不少人都羡慕着。
还行吧!
那个年轻人嘴都合不拢了,还在压抑着自己的兴奋。
你摸了几楼?一个年轻妇女从里面出来被。
二楼!她的答话语气无不散发着自己的洋洋得意。
真好!众人那羡慕的眼光里多少有些妒忌地望着她。
好啦,走啦!随着声音的消散,她扬长而去。
你摸了几楼?一个七旬老人在儿女的搀扶下,从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被人们急切地。
六楼!老人没好气地回答。
人群里,一阵感慨声。
又一个花甲老人从里面出来了。人们又急切地问着:你摸了几楼?
六楼!同样的忿忿的语气。
又一个六楼!这么一会儿就有五,六个摸着六楼的了!那可是顶楼啊,而且都是些岁数大的老人!怎么回事?队伍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迈男子,以他那浓重的低音嘟囔着。
闪开!闪开!两个中年男人分开人群挤了进去,问把门的:我老爹腿脚不好。我们替他摸行不行?
不行!得户主自己亲自去摸!答道。
那两个人又挤了出去,从外面抬进了一位八旬老人,人们给他们让着道。
好不容易挨到我了。我被身后的人挤到了里面,和夫人一起来到按号的电脑前。
一个告诉我:我说开始,你就看墙上的号码,看中哪个就赶快一按,就是你所要的楼号。记住,你只有三秒!
噢,明白了!我应允着,手放在了指定的按钮上,心情不免有些紧张。夫略带着紧张又兴奋的神情看着我。又不时地看着墙上以幻灯的形式打出的不太清楚的一排排号码。
随着的一声开始!的命令,我在短暂的三秒内,使出了寄托我全部希望的力气一按,马上本来文章中正常出现几次关键词告诉我:五楼!
五楼?”我惊呆了!好在夫人说了句:五楼也行,毕竟不是六楼。”多少给了我些许的安慰。
正待离开时,忽然听到另一侧一阵争吵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抬着八旬老人的两个中年男子在和争吵着:
都让你们按了两遍了,还是这个号。就让你按100遍,也是这个号!我们也没办法!只听一个女说着。
一个男子的声音:你看这么大岁数了,你叫他爬六楼,他能爬上去吗?
另一个男子近乎哀求了:就麻烦你给他换一个一楼的吧!
不行!这是规定,我们没权换!旁边的一个男的语气听起来很坚定。
唉!我要是一楼的,就跟他换了。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也真没办法啊…我在一旁寻思着。
出了c区摸号房间,看见了矿山的老胡师傅。他告诉我,他在a区抓了个六楼,是光板楼”所谓光板楼”就是在蛟河煤矿第一批沉陷区(2007年第一批搬来的永祥,永泰两个小区)的楼房盖完后,商又在楼群的空闲地段加盖了五栋楼,是当作商品楼准备卖的。由于我们第二批搬迁的房屋不够用,就把那些商品楼安排到了搬迁入住的房子之中了,那些房子的质量都是非常好的。
之所以叫光板楼是指除了安装地热,安全门之外,其他什么设施都没有,不像其他区(即后来市里把a,b,c,e,f区的住房统称为棚户区那么,我们那些第二批搬迁的矿山人的搬迁就成了棚户区搬迁了)的暖气片,坐便桶,里外屋门都一一俱全,甚至墙都给粉刷一遍。可这些房子的质量,照那些光板楼的质量可是差远去了。
所以我就对老胡师傅说:胡哥,别看是六楼,其实也很好。敞亮,肃静,谁也比不了。咱一辈子住平房,老了老了还预谋踩点能住上高楼,即卫生,又舒服,不用每天掏炉灰,劈柴架火,烟熏火燎的了,过去哪敢想呢!
可不是咋的。不知什么时候,上坎儿的王哥老两口,李哥老两口也都凑过来了。王哥举着入住楼房的票据说,这要放在以前,真不敢想啊!下了一辈子的井,刨了一辈子的煤,能爬上高楼,真是托了党的福了!
王嫂也笑着说:别看我们抓了个六楼,敞亮,肃静,消停啊!
李家嫂子也说:我们家摸了个五楼,别看把大山,也是挺幸运的。先住着,等走不动了,就住孩子那儿,他们家是二楼。
大家是一片欢笑声。
看着他们都洋溢着幸福的神色,我很感慨:是啊,真应该这样想,别一味地怨气冲天,应该把怨气化成感恩哪!没有党和政府,我们不还得住在裂着缝儿的危房里吗?眼下在五楼,六楼的先住着,真有爬不动的那一天,就是孩子不接,上敬老院也行啊!
胡哥接过我的话茬说:不行的话,和那些摸着一楼的年轻人换一换嘛,花点钱也行,毕竟不是过去企业时住的公房了,不用花钱。现如今是经济社会了,也得按经济办事,对不对?
大家一致说:对!
王哥插了一句:这就叫凭良心说话,干什么都得讲良心哪!
我也激动地说:说得好!讲良心,感恩情历来就是我们做人的传统啊!
可不是咋的!王嫂他们应和着。
旁边看着我们说笑的人,也都赞许地点着头。
看看天要阴下来了,夫人催着我:要下雪了,咱们还得回家收拾收拾呢!
我说:好,回家!
大家一道说着笑着,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也是朝着新的生活走去。
寒冷的屋子 炽热的心。
那时那刻那日子。
吉林省东北部的半山区,破产后的蛟河煤矿。
2010年的年终岁尾。离前不久摸楼号的日子,已过去21天。
这是寒冷的冬天的一个傍晚的5点50分,天已老早地拉开了夜幕。
我下了班后乘车由蛟河市回到矿山,在矿老供应站门口下了最后一班车。
一踏上矿山的雪地,顾不上周围纷纷而下的漫天雪花,也无暇理会夜晚死一般的寂静,迈开大步直奔西山住宅区,往家蹽去。
自从落雪,我便把摩托车入了库。毕竟是年近60岁的人了,也怕冰天冻地的来回30多里的山路,上坡下岭的不安全,也就不骑了,坐公交车吧!于是每天下班后,乘坐公交车回家了。
雪地上,近30厘米厚的积雪,挡不住我的脚步。
矿破产后,近90%的人都已搬走。道路上没有车辙,没有脚印,那厚厚的积雪只能靠自己蹚。
那情景不禁让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话其实地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变成了路唉!伟人就是伟人,他们的话多有哲理啊!
远处有几点灯光,那是残留在矿山的仅有的几户人家,还居住在这里,和我一样是等待搬迁的。我身后也有跟我一起下车的三,四个人,同样是白天装修晚上奔家的。
因为啊,家是一种牵挂,不仅仅是那里还有点家当,更有一种温暖,一种寄托,一种依靠。
三里多的路程,上坡下坎儿,我飞奔着。走大道,穿胡同,冲上坡,过下坎儿,家已然就在前方。
此时的温度已降到零下36度了。
啪!我带着一身寒气,披着一身浓霜,进门打开了灯,呼出了一口气,在屋子里的空间显得那样的浓重。
我放下了兜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桌子上铁盆里的水冻成了冰坨,一摞碗也冻到了一起。掀开缸盖儿,里面的水同样冻成了冰。自来水管子已冻了半个多月了,仅有的那点水,还是从大上坎儿的老王家弄来的,因为他们那趟房有四户人家住,总不断烧火,水管子才没冻。
我戴上手套,从外面捧来了烧柴柈子,添到了炉灶里,架上了火。
连续烧了两灶,用铁盆烧开了水,煮了点挂面,吃后身上暖和了一些。
炕上没烧,因老伴再三叮嘱,别被烟熏着,就没烧炕。
我打开了电褥子,那样被窝还能热乎些。火墙只是热了那么一块儿。
这时,屋子里多少有了些暖和气了。看了看温度表,还是零下9度。
我钻进了被窝,打开了电视,趴在那里看着。
十几天来的装修,总是老伴儿在新房里盯着,我也只能是抽出工作的空闲时间去看看,临时帮着跑个腿儿什么的。同时又把寄放在学校里的家用物品,以及我的资料书籍34大纸壳箱子,用小车一车一车地推了去,放进屋里。
每天推两趟,早上一趟,晚上一趟。起初一趟推四箱,后来推六箱。又一手拎一箱,拎到五楼,送进屋子里,往返三四趟。又匆忙看了一眼装修的进度,再转身跑回了学校。每次都是大汗淋漓的。
疲倦的我,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冻醒了,才发现头和肩膀还在外头呢,电视也还开着呢。我看了看表,才到凌晨两点十分。又扫了一眼温度表,已降到零下17度了。我关了电视,拉过羽绒服,蒙住了头,就又睡着了。
突然什么动静把我惊醒了,我从羽绒服里探出了头,看看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打开了一看,才4点半。吸了一口气,明显的感受到了屋子里是彻骨的寒冷。
此时,再无困意。我抓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看到中央心连心艺术团在地方上的演出,演员们顶着雪花儿,冒着严寒,穿着短袖短裙,唱歌跳舞。她们在台下冻得瑟瑟发抖,互相拥抱着取暖,而一旦上了舞台,俨然寒冷已不再,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极为自然,极其坚强,也极其动人!
呵,真感人哪!
我受到了感染,来了精神,一个鱼打挺,站了起来,迅速穿好了衣服,下地生火做饭,不一会儿,饭好了。
我欣赏着电视节目,吃着冒着热气的饭,看着四周冰冷而熟悉的一切,不禁高声唱到:抗严寒,化冰雪,我胸有—。
突然,我戛然而止:这才几点,把人家吵醒了怎么办?
转念一寻思:唉!上下15栋房,就我一人在此居住,管他呢,唱我的去吧!
我胸有朝阳—。
那段日子,就是这样度过的。尽管寒冷袭人,但也深感其乐融融!
当时我就想: 等到住上了新房以后,回忆起来,这又是一段多么不寻常的经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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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
古今之人都十分眷恋自己的家乡,因之,对“家乡”一词倍觉亲切,并赋予许多高雅质朴的代称,且常见于文人雅士的名篇和诗作中,今人对家乡则统以“老家”二字呼之,尤显得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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